刘慎权:学术活动与出国访问(三)
2020-02-17 14:55: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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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术活动

文革结束不久,1978年10月,由四机部十五所主办,在阳朔举行我国首次计算机辅助设计学术交流会。中国电子学会和计算机学会对此次活动都十分重视,因为这是学会活动停顿了十余年之后,开始恢复活动的一次学术会议。我们计算所,因为在数字系统设计自动化的研究与应用上取得一些成功,受到同行的重视,我被安排在大会上作了“计算机设计自动化的发展概况及其主要内容”的报告。此次会议,后来便成为中国计算机学会下的全国CAD与图形学年会的开端。

1956年,刘慎权先生在川大数学系毕业的同学合照,后边是川大教学楼的著名大屋顶。

1986年,在中国计算机学会下,成立了CAD与图形学专业委员会,我被选为副主任。通过专业委员会,我们组织了许多学术活动。自1982年起国内的CAD与图形学年会每两年召开一次。为了扩大国际学术交流,我们又倡议召开国际CAD&CG会议,自1989年起,亦每两年一次,与年会交叉召开。这两个会议,一直延续到现在,都没有停止过。每次会议,我都积极参加,并参与会议的组织,因为我都担任会议的程序委员,直到我退休为止。

1990年,与研究生一起参加CAD与图形学年会。

除CAD与图形学专业委员会外,我还参加了许多学术组织和活动。如曾当过中国自动化学会计算机应用专业委员会委员,中国宇航学会计算机应用专业委员会委员等。这些学术组织,在八十年代,都组织过许多计算机应用学术会议,参加的人很多,对于计算机应用的推动,起过十分好的作用。我还担任过计算机学会理事,计算机科学名词委员会委员。我提供了许多有关CAD和图形学的名词,收入到计算机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编的《计算机科学技术名词》中。

计算所CAD开放实验室成立后,由林宗楷当主任,魏道政当学术委员会主任。在全国CAD和图形学界请了一些学者,担任学术委员会的副主任和委员,接受国内学者的研究课题申请及来访。同时,发展与国外同行的学术交流。我多年来一直担任学术委员会的委员,也参与一些学术活动的组织与开展,因此,结识了许多同行。与我们CAD开放实验室成立差不多同时,浙江大学也成立了一个CAD&CG国家重点实验室,他们也从全国各地聘请了一些学者,担任术委员会委员,我也被列入其中。每年,这两个实验室都有许多学术活动。加上CAD与图形学专业委员会的活动,如组织国内外的学术会议、审查稿件等,CAD与图形学界的同行也常在一起聚会和交流。例如,浙江大学的何志均、石教英、彭群生,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唐荣锡、朱心雄,北京理工大学的刘明业,清华大学的唐泽圣、许隆文,中科院软件所的吴恩华、戴国忠、王裕国,自动化所的陈由迪,国防科技大学的李思昆、吴泉源,合肥工业大学的杨作慎,总后勤部科研所的周堤基,华北计算所的胡祖宣、方家骐,华东计算所的何成武,北京大学的董士海,北方工业大学的齐东旭,南京大学的张福炎,山东大学的汪嘉业,吉林大学的庞云阶等,我们都常一起参加会议,结成深厚的友谊。

八十年代之后,外国学者来我国访问参加学术会议的逐渐增多,我们出国访问亦结识了许多国际友人。我们CAD与图形学专业委员会,与欧洲图形学会有较密切的联系。1987年,我曾代表CAD与图形学专业委员会与欧洲图形学会的主席万东尼(C. Vandoni)签订一个联络协议,以加强两个学会的合作。万东尼曾应邀来北京访问,为我们第一届国际CAD&CG会议的组织,给了许多帮助。1990年我去瑞士参加欧洲图形学90年会时,他邀请我和彭群生到欧洲核子研究中心(CERN)访问。

欧洲图形学会的资深领导成员恩卡纳索(J. Encarnacao),接受我的博士生李华到他的图形与数据处理研究所学习,我推荐他担任过我国的计算机英文刊物 Journal of Computer Science andTechnology的编委。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的马克·格林(Mark Green)教授,多次来华参加我们的CAD&CG国际会议和来计算所访问,1992年,他邀请我访问了阿尔伯塔大学。

1989年以前,我国没有一份CAD和计算机图形学的杂志。我们CAD与图形学专业委员会及CAD开放实验室的同仁,积极建议要办一份这样的刊物,以开展我们研究领域的交流。大家推举我创办这个刊物,于是《计算机辅助设计与图形学学报》便在1989年9月创刊。大家推举我为主编,副主编有唐荣锡、唐泽圣和刘明业。办刊之初,经历种种困难。CAD开放实验室主任林宗楷大力支持,答应每年资助学报3万元,经费算是解决了。经过专委会及CAD开放实验室同仁的努力,终于获得批准刊号,但没有邮局发行,刊物也是很难办下去的。

创刊之初,我们只能内部发行,刊物主要是赠送。为了扩大发行面,我曾发动课题组成员及研究生,收集了各地图书馆、学校及研究所的地址,发出了上千份的订单。直至最后取得了邮局发行,才解决此问题。

浙江大学CAD国家重点实验室学术委员会

我们是从事计算机领域研究的,所以一开始我们就采用计算机排版。当时虽已出现了一些汉字排版系统,但还很不完善的。稿件都是手写体,图表又不规范,汉字输入法当时也很落后,录入排版的工作量很大。当时参加此工作的王美珍、岳风菊,为此付出了大量的劳动。我们学报,经过编委会和编辑部同仁的努力,CAD与图形学界的支持,刊物的质量不断提高。它所刊载的许多学术论文,已被中国科技引文数据库、中国学术期刊(光盘版)、美国的EI、英国的 INSPEC、俄罗斯的文摘杂志等收录。我担任主编的工作一直到2004年,由吴恩华接任为止。

1991年10月1日,我获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证书,从1991年7月起,领取每月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。

从1995至1998年,担任中科院软件所计算机科学开放实验室学术委员会委员。从1978年起到我退休止,担任《计算机学报》编委。1986至1995年,担任《Journal of Computer Science andTechnology》编委。从1991年起至退休止,担任CADDM杂志编委。

2002年,中国计算机图形学会授予我计算机图形学贡献奖(Chinagraph'2002),以表彰我所做的贡献。其实,很多工作都是大家共同完成的,我不过是尽了一点责任而已。

我从1978年开始带硕士研究生,1986年开始带博士研究生,到我退休为止,共指导了19名硕士生和36名博士生,以及3名博士后。自1986至1994年我连续九年在中国科技大学研究生院讲授计算机图形学课程。在那个年代,研究生院在玉泉路,我每周去讲课一次,一清早便去等班车,讲课一上午,很晚才能回家。计算机图形学,那时是门新课程,听课的学生常常七八十人。那时讲课的待遇很低,但我觉得,为研究生讲课,是当导师的职责,不可推辞。我带的研究生,大部分都很优秀,他们工作很努力,和我一起完成了许多项目。我们结成了深厚的师生情谊,如杨瑞元、刘永春、李华、熊一华、赵靓海、白似雪、唐卫请、文四立、王建翔、顾宁、马华东、李斌、梁训东、徐迎庆、孟祥旭、何涛、刘晓平、苏成、任继成等,经常有联系。

 

1988年,中科院计算所CAD开放实验室代表团赴苏联和东欧访问,左起:魏道政、张守仁、刘慎权、林宗楷、李凤森、郭玉钗。

出国访问

我可以说是生逢其时。改革开放以后我曾去美国、欧洲、加拿大、日本等许多国家访问,进行学术交流。少年时,曾听人云: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,心向往之。虽然至今远未做到,但亦读了一点书,游历过不少国家。今日回忆之,具体细节,已无从细说。但每次出访,都记了日,回国后,有些访问,都写了报告,上交领导,或刊登在当时某些期刊上。

在写此回忆录时,翻阅当时日记,访问景况,犹历历在目。这里作简单的叙述,并写些印象较深刻的。

1962年从苏联学成归国,中苏关系恶化,与苏联导师及朋友的联系全部中断。1965年10月,我与邬华模受科学院委派,作为两国交流项目,去捷克斯洛伐克考察16天。此后漫长的对外交往全部终止了,直到外国学者来访的渐多,我们这些既懂业务又懂外语的知识分子,就常被研究所委派,参加外宾接待工作。每年圣诞节前,业务处还给我们发些明信片,令我们给外国学者多发些圣诞新年的祝贺,以加强对外联系。

其后,我们CAD与图形学专业委员会,又常召开一些国际会议,来华访问和参加会议的外国学者日益增加。CAD开放实验室成立之后,更重视对外开放,与许多国家的对应单位,订立了互相访问交流的协议。退休前的中科院、计算所等派出的访问,计有访美、加、英、法、西德、瑞士、苏、波、民德、捷克、奥地利、保、罗、匈、新加坡、日本、泰国。

1983年到美国是文革后第一次出国访问,印象最深刻。那时,我们物质还很缺乏,看到琳琅满目的食品和日用品,反差实在太大了,真有天渊之别的感觉。看到别人这样先进的计算技术,感到我们与世界的差距实在太大了。在八十年代初期,从中国大陆去美的人还很少,那里看不见有中国大陆的产品。我们遇到的都是从台湾和香港去的学生和学者,美国人对我们亦有新奇之感。每访问一个单位,他们都细心给我们讲解,带我们参观。路上碰见华侨,甚至主动问我们去哪儿,要不要坐他们的车。

在出国访问中,语言是很重要的工具,语言不通,真是寸步难行。我留苏结束将要回国时,感到使用俄语很自如了,但很可惜的是,回国后,俄语就完全荒废,查文献时,大部分都使用英文。文革后,我听了许多英语广播,又去科大研究生院参加五个月的英语培训,所以1983年到美国三个月的考察,有点像如鱼得水。后来参加专业委员会组织的国际会议,也常令我当分会的主席,用英语主持。但与会者多为中国人,亦易于应付。出国作报告,则要困难些。我用英语做的报告,一次是1990年在柏林参加 TECHNO-DATA90会议,一次是1992年去加拿大访问时,滑铁卢大学计算机系给我组织一个报告会,还有是1998年去日本访问,中前教授给我们组织的一个报告会,和2001年去加拿大参加 CSCWD2001会议。

1998年访问日本,左起:林宗楷、罗军舟、刘慎权、林守勋、郭玉钗。

1988年去苏联和东欧访问前,我将过去的俄语读物及词汇复习了一遍才慢慢恢复俄语的交流能力,到苏联及东欧国家后,基本上能应付自如。访问苏联控制论问题研究所和计算中心时,报告厅设在计算中心,也是我1962年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的地方。轮到我作报告时,我用俄文讲述,但有许多计算机词汇,也只能用英文了。

1988年和1990年两次到苏联访问,是我旧地重游,印象更为深刻。我两次都见到我的导师多罗德尼钦院士。1990年他恰好八十寿辰,我送给他一双健康球。1960年12月,他做五十寿辰时,计算中心为他开了祝寿会,我曾送过他一幅中国画。我邀请他访问中国,但他在1993年去世,没有成行。施梅格列夫斯基是50年代来计算所讲授程序设计的苏联专家,我们在苏学习时,给我们很多帮助。两次访苏,都见到他,本想邀请他再来中国,但他因患心脏病而推辞。

1988年访问苏联计算中心,前排右一为作者导师多罗德尼钦、右二为曾于60年前赴中国传授程序设计的苏联专家施梅格列夫斯基。

1990年我去参加柏林会议,路过莫斯科,他邀请我到他家做客。那时莫斯科供应十分困难,他只能作很简单的招待,并表示歉意。我当然不以为意,叙述友情,依依不舍。回国后,每年圣诞和新年,我们均有信件来往。2007年,他因病去世,至今,再没有和俄罗斯人的联系了。

在学术上,与日本友人中前荣八郎教授联系较多,他在计算机图形学研究方面,成果累累。1998年7月,他邀请我们访问广岛,接待十分热情,在很典型的日本餐馆招待我们,还令他的中国学生陪我们游览了京都等地的名胜古迹。他比我大两岁,每年年底都发来贺年片,并谈及他的退休生活。(完)

刘慎权先生在《溯源中国计算机》上签名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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